琼花落
恨,更是你的执啊。」 我们相视而笑,他起身坐到我的身後,替我捋去白发,再将那丝白发捏在我的手掌心上,「青丝能落,戒疤可落不下,与其刻意以发遮掩,不如落尽千丝,如此一来,华发亦不必添生。」 我往额头上来回抚m0着香疤印,此时不必他以话导之,我都相信自己的决然足以抛下世俗的一切,再度归入空门。 世间多的是人想逃离,却不得也不能的,如今师弟前来召唤我,怎能不说是佛缘深厚?神京的万事万物於我而言,早已无甚可留恋之处,我人在此在彼,此心同样悠然,既是如此,宁可清闲些,悠哉些,也好过见不到师弟的脸容,反要置身这纷纷扰扰、百般烦恼的尘世泥沼中。 翌日一早,我坐上回山的马车,却发现原本要与我共行的师弟不在,仅留一笺纸,托马夫交予我,笺上梅花小楷工整,书道: 师兄: 乐以忘归的你,连我的存在也不知了,而我却牵牵挂挂、思思念念,此证你我优劣之分,师兄的豁达与随喜令我向往。 与你对话一番,我知晓自身尘心未泯,不配作为佛门子弟。我初入门时,你尝言我不适出家,此言无误矣。 1 不才并非避世之士,不过避人之士耳,在外既得不到解脱,便妄求逍遥无营,可惜未曾解决心病,亦对不起我佛慈悲。 深知己身执念,不愿寂寞於世,但求青史留名。此心既然动念,注定与师兄不同於途。师兄慧根高明,日後定得顿悟,成为一代高僧,传讲佛法於世。 祝修行顺利。 但恐同王粲,相对永登楼,日後愿相逢。师弟敬上 我回山上修行了两年,一日倾盆暴雨,天雷竟把我整间寺都轰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