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我既是大人,便没法再同哥哥一起睡觉了。
在认真端详他的表情,“是陆梦襄?” “她当初来求我托庇,我许她片瓦遮头,这些你都是知道的。”怀桢轻轻地道,“哥哥,就算你不肯放过我,也请你,千万千万,对她高抬贵手吧。” “我不肯放过你?”哥哥仿佛只是机械地重复他的话,语气没有起伏,“啊,我当然不肯放过你。我凭什么放过你?” 怀桢从他的怀抱里离开了。乏力而衰弱的身躯,手脚并用地,缓慢地爬到哥哥身前三尺之地,而哥哥便一动不动地冷冷坐着。现在他可以清晰看见哥哥的冠冕,那么巍峨庄严,帝王常服通玄暗金,深深拓进这斗室的阴影中。但他已没有思量的余裕,身子向前一仆,便叩下头去,“扑通”,额头便砸出一个血痕。 “陛下!臣弟从未有谋逆之心,天日昭昭可鉴。君兄在上,臣弟不敢辩白,只求一车一马,返回齐乡,布衣终老。如蒙不宥,以死谢罪,亦绝无怨言。” “以死谢罪?”哥哥双唇微微开合,好像也觉干燥,暗室无风,他的身形便似被一把利刃钉在地上,凝滞不动,“绝无怨言?” 他闭眼:“绝无怨言。” 哥哥朝他急急走了两步,又顿住,衣袂上的海潮高高悬起又停滞半空,不知何时就会滔天泼下。他听见哥哥颤声说:“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宁愿求死,也要离开我?” 哥哥……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呢。好像他仍只是个任性的孩子,欲擒故纵,沽名卖直。怀桢受了太久的禁闭折磨,五感都已迟钝,也琢磨不透哥哥口吻里更多的意味——他琢磨了一辈子,小心翼翼,尽职尽责。而今他也不想再去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