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我既是大人,便没法再同哥哥一起睡觉了。
磨了。 “陛下。”他从胸腔里沉沉散出一口气,“我累了。” 仿佛永恒的寂静之中,漏箭往水中沉落。怀桢没有听见脚步声,但他知道,他的哥哥已经离开。 他知道,此生将再也见不到他了。 七日之后,罪人梁怀桢由狱吏搀扶着从廷尉狱走出。那一乘轩车已在无人的街道上相候,他跌坐进去,一盏羽人铜灯便在他眼前微弱地亮起。继而他听见车顶“笃笃”打入铜钉的声音,听见车壁“哗哗”浇上铜水的声音,听见车轮“辘辘”开始转动的声音。食物的香气也渐渐飘散出来,他的身边摆满了玉盘冰鉴,全是些华而不实的珍馐。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好好用膳是何时,也已经不记得好好的食物究竟是什么味道了。 但他只是抱住了那一盏冰凉的铜灯。羽人的翅膀早已生锈,他也早已长大,早已明白这灯火充不得太阳,这羽人也不过是灯盘的奴隶,永远不可能真的展翅飞翔。 那灯光渐渐晕开,在他眼前漫出水雾。淹没了他,又将他托举。他在茫茫的白中睁开了眼—— 原来是黎明的光啊,他又做了一场筋疲力竭的梦。原以为衰竭的心脏,竟然还在跳动,虽然缓慢,虽然静默。 他也分不清楚这梦中有没有掺了虚假,抑或自己仍然身在梦中。只听见哥哥匀停的呼吸声从发顶传来,他抬头便数见哥哥的睫毛。密密匝匝,如乌云垂落,遮住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哥哥的手还搭在他腰上那一串红绳的位置,他静静看了半晌,忽而迟钝地抬手,将那红绳末梢缠在哥哥的手指,解开了再缠,缠上了再解。直到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