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我既是大人,便没法再同哥哥一起睡觉了。
好渴。 最初的时分,喉咙尚有知觉,是火烧似的痛楚,一路向下,灼烫五脏六腑,胃里酸液翻腾,屡次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渐而,四肢都麻痹无力,七窍渗出脓血,黑暗得久了,都不知道自己双眼是睁着还是闭着。再往后,从胸腔散发出空寂的冷,他终于缓慢地放弃了意识,放弃了身体,放弃了所有的感受。 “阿桢?阿桢醒了?怎么样了,还疼吗?”是温柔的低语,如柔软柳丝拂过耳畔,却令他一阵一阵冷得发抖。仿佛身处一片黑暗的大海上,他试图抬头,只见宽大的玄袍翻涌着龙凤腾舞的海浪,渐渐将他包裹,直至扼住他的喉咙。 原来又回到了这座不见天日的暗室。哥哥将他从昏迷中半扶半抱起来,与他轻柔地说话。 “我。”虽然喉咙干渴,但他还是嘶哑地拼出了几个字,“我要回齐国。”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所以只要哥哥来瞧他,他都一定要说出这句话。 怀抱僵硬了一瞬,又立刻收得更紧,如藤蔓,如网罗。“不好。”哥哥像撒娇一般反驳他,“而且你说得不对,什么叫‘回’?你的家就在这里。” 他看不见哥哥的表情,只能对着一片黑暗喃喃自语:“我没有家。我的家人,都已不在了。” “胡说八道。朕不是你的家人?你还是生朕的气。” “哥哥。”一种深深的疲倦侵蚀了他,他的话音里,已连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提振不起,“你……防我关我,辱骂我威胁我,又问我疼不疼,气不气。哥哥……若不是为了梦襄,我宁愿死了。” 哥哥微微怔住,远开他些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