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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特对此有些难耐,那些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苦痛,排山倒海般倾泻下来,让他的内心不断随之翻腾。 就在那巨石缓缓压下,几乎要让温特沉不住气时,琴音又骤然急促起来,从低迷沉重到激昂华丽,过渡得十分自然,却有如天工雕凿的峭壁般,倏忽间拔地而起。 那是曾踏过泥潭的少年,心里最爱的旋律,像是第一次雨夜行军的慷慨淋漓,又像是第一次战区野宿时遥看高山仰止,呼吸从天而降的如瀑甘霖。 ——那是少年心里独有的浪漫,是义无反顾奔赴前线的战争奏鸣,是对英雄身上每一条伤疤的赞颂,比温特听过的任何华丽诗章都要恢宏磅礴。 那之后的曲调随着维斯翻飞的手指,或急或徐,勾动着温特的心弦起起落落,终于在一阵鸣钟般的重音里恰到好处地归于平静。 1 余音伴着维斯微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温特脑海中,使得他近乎忘情地起身上前,将维斯的脑袋搂入怀中,略显紧张地任由维斯倾听他胸口砰砰的心跳。 温特浅浅地抿起嘴唇,半晌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耳边的心跳声和炽热的温度,使得维斯头脑昏沉,他咬了咬下唇低声回道:“没有名字——很多年前,无聊的时候写的。” 某种幻想浮起在温特心间,却没有直接被问出。他向来听不懂那些所谓高雅的玩意,便理所应当地认为,高雅就是晦涩的、做作的,他也自然分辨不出什么好坏。 而今天他却恍然意识到,真正优秀的演奏,能让任何人心有所感,甚至会以为这曲子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 “您喜欢吗?”维斯小声地问道。 “喜欢。”温特不假思索地回答,却犹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