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情囊(中)
强稳心神道:“大约是走得急忘关门窗。前番师父既有过交代,忘生以为先寻药方是。” “你当他真的老糊涂了,”谢云流诧异他不怕师父把他俩扔下,倒以丹药为先,心冷下去道:“是了,你心里只有你的葫芦、你的修行,师父去留,与你有什么干系。”他把手脱开,兀自要找抹布笤帚洒扫。 忘生瞪圆双目道:“师兄说哪里话?想必待大事商定,师父就会回来接我们同往。你今日为何百般猜忌?” 云流蔑他一眼:“你又知道了,定来接你,又是师父偷偷告诉你的?” 忘生被他眼神蛰得心头一悸,待要争辩,又觉乏味,只神色黯然,走去一旁敛袖扶起箱橱,连带桌椅,一件件家什扶过去,到一顶四方松木大四件柜,自知力将不逮,正提气屏息,要蹲身去抬,被谢云流一下挤开,把宝剑当头抛来:“行了行了,少逞大能,这柜子你能搬动?只当师兄又说错话了罢,替我拿剑看着。” 忘生赶忙接过剑紧抱在怀,破颜一笑道:“嗳。” 云流便挽起两臂箭袖,光着膀子,扎开马步,两手垫下去,抬起边沿,离地面约莫一尺,要趁势将它托高,力往上使,眼睛便也直往上瞧,却瞧见那葫芦以丝绸系住小口,高悬于房梁,正被风吹得乱晃,阔落价响。 “忘生,你朝上看看,这不是你的葫芦么?” 李忘生依言一看,小声惊呼道:“呀,真是。怎放在那儿?” “谁晓得师父。”谢云流随即抽开手,后退两步向前,单脚点地一个飞跨,借力这大柜子往上一跃,抓着那葫芦,也不管解,扯断丝绸就落下来,葫芦已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