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仙坛中心】于笼中(中)
鬣狗别无不同,沸腾的恨意在厚重的冰层之下,动辄山陵崩,男人的拇指捺去眉心的血迹,力道很重,划出浅淡的紫青。他不是个好演员,目光中收敛不住杀意,我猜想那一刻若是情况允许,他极有可能把手放上我的脖颈。 虽说他后来也确实这样做了。 酒樽叮地一声倾倒,坐席流满水痕,长发绞在手指间,他既恨又狠,将这张可怜可恋的脸仰起来。 “你怎么敢杀他?!” 发根疼痛得像要撕开头皮,那一瞬间我似乎从那双幽蓝的眼中看到杀意,还有贪渴,然而悔恨转瞬间压制了这些尖锐或柔软的情绪,他烂醉如泥,酒气冲人,目光扫过眼角未愈合的伤疤,哽咽不已:“你怎么敢杀他...” 他芬芳的吐息拂到齿缝里,辛辣的花雕,让我想起了那些温吞而暧昧的夜晚,从门间缓缓流淌出去的,不容于世的混沌痴迷。 “我只是晚了一步而已...就一步...” “我本来可以救他...” “没用的。” 高大的男人在一个少年面前展露出伤痕,湿润洁白的一股,脆弱的,带着柔性,从他刚硬的壳中裂开。 “伊挚,你别多事。” 种子深深埋下,若无外界刻意催化,他或许不至于这么快发芽。可他是神赐的长寿,当配的永生,世界上没有哪颗种子是不会发芽的,那朵花总有一天要破土而出,夜游在漫漫深宫。 总有英雄觉得自己能挽救所有人,借此满足他们扭曲的成就感,殊不知他能做的,只是旁观过痛苦,而后在本就溃烂的伤口上再添一把刀。 即便没有我,父亲本质如此,最终也会被时间生生磋磨,死得痛苦不堪。 “......” 手中的发簪还在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