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肯的。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侧过身吻住他的殿下。嘴唇被风吹得微凉,范无救心想他该是真的要被赶走了,可很快让他的心被乱腾腾的飞絮充盈起来的,是他心上人的回应。 于是很快热烈起来,却也都不得章法,只凭一腔绵绵心意胡乱动作着。范无救第一次亲吻,是被心上人胡乱咬破的唇角。再离开的时候眼底尚热,他的殿下却立刻赏了他一掌。并不重,可范无救看见他两行泪水的时候,觉得再重的巴掌都是自己该挨的。 自及冠来,他有过门生,有过亲信,有的甚至不在朝堂,只是闲来谈诗喝酒的好友。可他是二皇子,所以他信任过的依赖过的,没有一个不曾被他父亲亲自斩断。被背叛过离开过,十三岁时亲弟弟都想杀他,他早就知道这人间什么都留不住。可是总有人会让他觉得不一样的,那个总守在他殿前的呆子,他对他,和对从前那些门生故吏,不一样的。没有人会总红着脸偷看他侧颜,没有人会坐在角落悄悄把他样貌入画。他以为这次是不一样的。 可没有什么不一样,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留不住。走了也好,左右他什么也给不起。方才一个人在上头的时候,想好了要让他走的。唯一一个会为自己作画的人,明明都决绝了心意要放他走的。 可现在这个人也对着他落泪,说无救错了,无救不走。 知道他前路风雨如注,也知道他注定禁锢这方天地,于是本该跃马饮血的刀收回鞘里陪他看春夏秋冬掠过四方的天。月亮都会有盈有亏,可他固执,也痴傻,硬要为他昔昔成环不辞冰雪。 于是那晚唇齿再次映上来的时候,尝到的不再是先前被风吹出的微凉。试探着第一次用舌尖抵上,换来全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空中云散,风动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