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地,农庄夫妇两人一声叠着一声越来越高的争吵便紧随而至,男嗓重得似乎整栋楼房都在振动,墙角簌簌落下的尘堆成小丘;女嗓尖得就像是一根从地心破土而出的针,闪着锐利的锋芒直戳日头。 凌启与威利对视一眼,所有的情绪都被打断了,彼此脸上写满了偷窥别人隐私般的尴尬。 互表真心的环节便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威利长呼一口气,拉着凌启从床上坐起。酸奶湿哒哒地糊了满襟,他想帮凌启擦擦,却被对方偏身躲过。 “你会介意的。”凌启意有所指地拢了拢衣领,盖住胸前邑留下的吻痕,“你想的话,下次再看,好吗?” 这一趟的旅行就这么草草结束在农庄夫妇的掐架中,重游洞xue的收获比凌启预想中要少,线索更是乱七八糟。但邑是主动把身体让回给威利的,可想而知对方不愿多谈,只能就此返回程。 比起来时的沉默,眼下返程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大不相同,威利弯着好看的眉眼,无时不刻盯着凌启。在大巴与火车上的时候还好,顶多是假意打瞌睡,把头靠在凌启肩上偷偷闻他的味道,等到站后两人打车转往学校,这人就更加变本加厉了,执拗地要把凌启的手握在手里,就跟攥紧什么宝物似的。 凌启很不习惯,但没有拒绝。 除却本身就是做戏多于真心的原因外,眼下他满脑子都在思考与邑的那笔交易,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别的地方。 ——护心鳞、甲刃、尾羽。 三件不闻其踪、不知其形的东西,以及在这期间与威利两个人格无间断的周旋,用这些去换父母与胞弟的行踪——或是埋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