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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摆摆手说,“小测试再全重印一遍也不值当的,况且咱们这点分就算加上去了也没及格呀,下次还是得好好努力啊。”

    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在感慨:“唉,成欣,成欣这孩子!像她这样的——”

    砰,门关上了。

    她回到座位上,此时窗外已是一片浓绿。她趴在桌上歪头看着路对岸高大的杨树,树冠摇曳,树影婆娑。

    每一个坐在这儿的学生都一定曾看过相同的景sE,正如每一个走出家门的nV儿,每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世界在她们眼里都曾倒映出过相似的景象。

    这使她想起儿时不小心从家里后院的树上摔下来,在一阵天旋地转中磕破了膝盖,父亲闻声赶来,他质问她为什么要偷偷爬树,一个乖巧的孩子不该做出如此惊人的行为,她攀着父亲的肩膀一时不知怎么辩解,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答道:“我觉得我能爬上去。”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眼睛望向最高处茂密的树冠,那里有一个三GU树枝交织而成的宝座,随着轻盈的风而微微摇晃。后来随着教职工宿舍的拆迁改建,那棵树不知所踪,她也和父亲搬进了更崭新的公寓楼里,任由旧居倒塌在时代变迁的废墟中。

    现在想来,很温柔地,它最后也没有让她验证那一点可能:或许她本来就是爬不上去的。

    成欣想,我也只是坐在这里罢了。什么都没有做到,什么都没有了却,只是呼x1着、撑持着、挣扎着,活着。

    卷子被压在一旁,批红与树绿相得益彰。好像有隐约的鸟叫声传来,渺远得像一缕幽香。

    所以,像我这样的,什么人呢——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