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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的门就看到他们俩站在路边,小哑巴跳起来招手,看见我们之后他们跑过来,像两阵热风刮到我们面前。 “哥哥!哥!”陈其可上来就抱住哥哥的脖子,又哭又嚎,像街头认亲,小哑巴个子矮,在下面抱住哥哥的腰埋在哥哥的肚子上呜呜地哭。 我伸手摘下一大一小两个挂件,横在他们中间命令:“回家。” 到家后,我带着哥哥再一次走进每一个房间,像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那样,带着他重新认识这里。 “你喜欢在这里休息,太阳一照你就会睡着。”我们到卧室的阳台,那里有一张很大的摇椅。 哥哥把手搭在摇椅靠背上,滑下去,轻轻一推,摇椅晃起来,花架旁边缠满了从楼下爬上来的藤萝,安静地垂到地上,窗台上还放着哥哥的随身听,几天无人照应,这里到处都落了灰尘。 一切都未曾改变,但是因为哥哥终于用他的双眼初次认识这里,我却感觉好像都变了。 “原来合欢花是粉色的。”哥哥看着那盆快挨到顶的合欢树,喃喃自语。 我走到他身边,摘下一只刚长出序的花,牵起他的手将花放在他的掌心,捧住。 我说:“秋天的花不新鲜,你喜欢什么,明年春天我都给你种。” “什么都可以吗?”他抬起头,透亮的目光里带着笑意。 我也跟着笑,捏着他柔软的指尖,我说起了大话:“星星月亮都给你种。” 他错过的这个世界,我要带他都看遍,星星还是月亮,白昼还是黑夜,春天的花还是冬天的雪,一切的美好和永恒,都要让他看一遍。 这是我无数个梦里都在幻想的事,这一刻终于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