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怀桢闭着眼睛笑,我哥哥他受不了威胁的。
外人般茫茫然望向远处的承明殿。摔落之际,那种前身后世的晕眩感,那种声嘶力竭的撕裂感,却被钟弥的胁迫恰到好处地打断。 未央宫的东城楼,因为紧邻东宫地界,所以他们兄弟,几乎是从未来过的。 此时此刻,站在这城楼上,怀桢才发觉,原来它距离承明殿的御座,的确是很近、很近。近到他可以看清陆长靖父女的表情,久安与宫人们的动作,还有……还有他的哥哥。 这就是太子在东宫时的感受吗? 一步之遥,永远令人怀有敬畏的渴望。 这也是他与哥哥的距离了。 他的哥哥,英武沉着,豪情万丈,享受着万人的欢呼与簇拥。不知哥哥是否满意,他为哥哥准备好了长安城中的御座,尽管满手鲜血,尽管……他自己想保护的人,却最终还是死去。 他知道,哥哥赢了,但他输了。 但他至少做成了一件事,不是吗? 怀桢闭上眼,不再去看哥哥的眼神。刀锋上的冷意割裂肌肤,腥甜的鲜血涌至喉咙,又用力吞咽下去。 “你放我走,不许动我一兵一卒。”钟弥见怀枳似有犹豫,当即发话谈条件,“我行出长安二百里,便将他放下!” “你这样便错了。”怀桢闭着眼睛笑,“我哥哥他受不了威胁的。” 钟弥重重哼出一声,“那便杀了你,我也毫无损失!” 怀桢仍是笑。这种笑让钟弥焦躁更甚,这个不过十九岁的少年,为什么好像根本不怕死?他拽着怀桢一步步后退,再后退,到城垛之上的一人之地踩定脚步,便清晰看见远处梁怀枳眼中露出了一刹那的惊恐。 钟弥低声:“你看,你哥哥,他很怕你掉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