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怀桢闭着眼睛笑,我哥哥他受不了威胁的。
长的倾斜的白玉甬道——他就那样,骑着马驰骋上了承明殿前殿! 金龙盘舞的檐廊之下,纯黑的骏马长身立起,发出破空嘶鸣。怀枳笑了起来,越是这样的时刻,他似乎越是有耐心,甚至低下身去,动作柔和地抚了抚马儿黑亮的鬃毛。 再抬首,他便看见了—— 他看见东宫那九十九级雪白的台阶上,有一个同样雪白的身影,在欢声中骤然摔落。 刹那之间,他仿佛失聪,方才听见的万岁之声,全变成了尖锐的、逐渐消逝的嗡鸣。 马匹突然被勒住喉咙,不得不停下,发出难受的喘嘶,又慌乱无措地在原地踏了半圈。怀枳的手松脱了缰绳,突然又紧紧拉住,眼前好像看见了血——一定有血,从那样高的地方摔落,怎可能不流血? 而东宫下方,他终于看见——是钟弥早已严阵以待的大军。 “原来钟弥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死守东宫,进可攻,退可守。”陆梦襄在一旁惊呼,“好在太子已死,他翻不了天了!但六殿下还在……” ——“梁怀枳!” 是钟弥的声音!怀枳蓦地抬头。 钟弥因城战不利,已是披头散发,狼狈万分。但他终于在士兵的护拥下爬上了未央宫东城楼的高墙,再往外望,便是自由旷野。他蓦地回头,将一个人推到了自己身前的城垛上,一刀横在他的脖颈,朝着承明殿下的年轻人大喊: “我认你当皇帝,但你须放我走!” 怀桢被刀锋逼迫得仰起了头。发冠散了,发丝落下数绺贴在脸颊,使那双眼瞳里清澈的光也渐渐模糊。 他的手臂以一种奇异的角度被扭至背后捆绑起来,身上数处跌伤发作,但他未觉疼痛,也未觉恐慌,只像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