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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奇怪,也不奇怪。羌人残忍暴虐,比这更骇人听闻的事也干得多了。” 怀桢向四下里望了望,最终看定在怀枳身上,“我自河西一路行来,听到一些传闻,也不知是否确切。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晓得什么‘杀首子’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怀枳感受到他目光里有些别的意味,但对他的意图却一无所知,只能道:“黄太守和张将军都是自己人,你听到什么传闻,不妨说来听听,他们或许可以为你解惑。” 怀桢咽了一口唾沫,却还是盯着哥哥,仿佛有些胆怯。 怀枳心中转过几个念头,拿了面前的茶壶走过来,在弟弟身边坐下,给他斟了一碗清茶。“是不是边郡百姓,见父皇卧病,便乱嚼舌根?” 怀桢侧过头,两人一时离得近了,可目光里的距离却远,好像谁也看不懂谁。 “父皇卧病,的确令人焦心。”怀桢道。 “那是不是太子……”怀枳顿了一下,“太子对父皇有所不甘,有心动作……?” 这一字一句,都是大逆之言,张闻先面色不动,黄为胜却已两次抬袖擦汗。 重重叠叠的衣袂底下,怀桢忽然用五指包握住了哥哥的一根手指。 仍像孩提时一般。 但他望向另外二人,神色已全然是个运筹帷幄的青年:“怀桢听闻,边郡的汉羌百姓中间,正流传一个谣言——说是今上当年在中山国,也受胡俗浸染,有意杀了第一个儿子。不知这大逆不道的谣言,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