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出现在祁贺的生命里。

    母亲离开后,祁贺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像现在这样坐在楼梯上,任凭那个该被他叫父亲的男人怎么打骂都不肯移动分毫,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楼道的尽头,盼望着女人的身影会如往常一样出现在那里,对他露出一个疲惫的浅笑。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这破旧居民楼的楼道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依然是斑驳发黑的墙面,堆砌的杂物散发出古怪的、仿佛是尘土发酵的腐朽味道,让十年前的某天与现在重叠起来。

    枯燥陈长的梦境里并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悲欢离合,就只有好像看不到尽头的楼道,暖黄色的夕阳从窗子里照进来,时间在虚幻里被无限拉长,梦里的祁贺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他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那种啪嗒啪嗒声。

    不知为什么,梦里的祁贺固执的认为那个脚步声属于母亲。

    就算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从来也不穿高跟鞋。

    但从楼道尽头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这很奇怪,她明明迎面冲祁贺走来,但祁贺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好像被谁掐住脖子,祁贺只能僵坐在楼梯上,怔怔的望着终于走到眼前的女人,那明明是个纤细高挑的人,逆光投下的影子却那样浓重,甚至能将祁贺蜷缩的身体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女人就那样面色平静的站在离祁贺仅一步远的地方,近得祁贺能看到对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渺小又薄弱。

    这样软弱无力,连倒映在她的瞳孔中都是种侮辱。

    为什么你们都会离开,留下我一个人。

    是因为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