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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失去支撑跪倒在地。 他浑身颤抖,手指犹如溺水者攀附浮木一般死死攥紧自己的长枪,仿佛从一场颠倒的噩梦中突然醒来。贴身衣物已被冷汗浸湿,他的外套上沾满血迹,有自己的,但更多的是那个人的。 丹枫,你以为换一个样貌、换一个身份,就能把欠下的罪业一笔勾销吗?男人的声音突兀响起,低哑而充满恶意,仿佛从地狱而来。 伤口仍在渗血。他感到眩晕,条件反射般厉喝出声。我不是他!我是丹恒! 丹恒。跪在地上的人咀嚼这个名字,然后再次朝他露出一个可怖的微笑。那不是濒死之人该有的表情,他惊恐地察觉此人身上的伤口竟在缓慢愈合,被撕裂的要害处,血rou正蠕动着试图合拢。 眼前的一切开始超出他的想象。恶鬼般的男人不仅不肯死去,而且挣扎着还想起身,扯断了他本就行将崩断的理智。他的脑海空白一片,本能地挥动长枪,锐利的枪尖划破脖颈,男人仰天倒下。 他一手持枪锁定着再次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防备可能的暴起,另一只手捂住胸前的伤口,一步一步缓缓后退,直到小巷的矮墙将二人隔开。自始至终,那人猩红的目光一直死死钉在他脸上。 他在错综复杂的街巷里绕了几圈,甩脱可能存在的其他杀手和跟踪者,然后才敢回到自己暂时的落脚处。 他跌跌撞撞地反手关上门,丢下被鲜血浸透的外套,几乎是摔进浴室。他用颤抖的手指打开淋浴喷头,任由温热的水冲刷过全身。水带走身上凝固的血迹和脸上的泪水,伤口尖锐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撕裂,他蜷缩在狭小的淋浴间角落,先是止不住地呛咳,再然后是干呕。 那个男人从此成为他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