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情囊(下)
剑……” 说到剑,谢云流张开眼冷冷看他,等他下文,他不敢紧挨过去,从枕下摸出那方布帕,想遮住他的眼睛,像先前许多次那样,替他擦擦脸庞,让他宽心。 这一回,谢云流嫌恶地躲开了,他锐利地说:“扔剑的手,太脏。” 李忘生缩回手,收好帕子强打精神道:“是,那忘生不搅扰了。”他起身熄灭了油灯,蜷在床的边沿,睡不着,摸黑去打水再洗了几遍手,自觉干净了,才又回来躺好。 谢云流分出一点被子过去,转身不再管他。 一夜无话无梦,听到他苦痛地嗽一两声,也知道自己踢重了,又是胸口。忍了又忍,没去看他伤情,睁着眼干等天明。 07 这一晚,月冷依旧,窗户太薄,被狂风挤压得发出怪响。非雾是他的道吗?依稀记起日前的一句戏言。 以他的悟性,不用到这难眠的一夜,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离道了,以剑为道,非是不可,从记事起他便握剑。以此剑为道,以剑气养心,说来就过于离奇,忘生也是极聪慧地一下问清了,他灵敏地说,若是如此,你先前的剑,先后的剑,又要分去你多少心性? 他会有许多把剑的,过执这一把,乃至喜爱到痴迷,也是个一堪而破的谎言,他心知肚明。可是忘生问过这一句便罢休了,并未继续点破,或许连这下意识的一问,也是他习以为常的接话,不让他的话头落空。 道说吊诡,佛说机锋,勘破法理时所用的精悍的短语简词,非是二者不能解其意,李忘生看起来厚道圆融,言谈却常常有种破障的锋利,如果他谢云流真的有那么傻,爱剑至痴,也许当时就作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