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鹄】舍身
那把沾染鲜血的小刀,接过他手里的蛇果,旋转着削下一道长长的果皮,怀着某种隐秘又欢喜的情绪,像是揭开婚服的衣襟。 鹄羹垂眸看着这份不含yin猥的暗示,默然又带点羞赧,纤细的手指扯开绳结,一件件脱掉身上的白衣,rou体雪白,洁白的羽翼间飞掠过两三萤火,一如繁华落尽。 空桑中适合白色的人很多,鹄羹不算突出的那拨,只是他心思恪纯,性子温润,甚至有些甜润,不由得叫人觉得他应该多少带点锋芒。就好像龙井虾仁那种悍然无匹的锐气,或是太白鸭那种疏狂恣意的侠气。 毕竟他那张顺从的脸,很容易激起一些阴暗的施虐欲。 我咬下一口微酸的果rou,叹息般地嘱咐母亲般的情人: “你可以说不,我会停。” 02 龙井居士不知哪日谈到我,便说我幼时定是仗着诗礼银杏是个少年,无心学业,才养成现在这幅懒散的样子。 到底是新来的食魂,不太了解过去的事,平白无故给我扣了一口大锅。我的开蒙老师并非诗礼银杏,而是鼎湖上素。 年幼的时候压不住杂念,多在鼎湖上素的庙宇里修行,朱门闭锁,檀香袅绕,一日之内除却经文,再无其他。 宝相庄严的僧侣教我参禅静心,他念一句“波罗僧揭谛”,我跟一句“菩提萨婆诃”,手腕缠绕累累念珠,从灯火次第,到朝阳升起。 在那些被魇气折磨得生死不知的年月里,手中一百零八颗星月菩提,每一颗都摩挲出斑斑血迹。 在我十四岁那年,鼎湖上素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