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那颗禁不起的心,即将决堤
商会的经费短缺不少,看样子以后有的打饥荒了。” “老弟你这是捧着金饭碗要饭。” “怎么说?” “你知道你自己是南京来的,在北平无依无靠。普通的商户百姓哪里知道?汪主席毕竟也是北平的主席,咱们亮出国民政府某某衙门的招牌来——谁不得多少给点儿面子?” “北平断不会允许我们建立正式的机关,我们筹办的只是商会。” “我说招牌只是个比方,不是真的挂一块到阜成门外去。”金启庆进屋拿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杏黄色匣子,打开来里面全是金启庆的名片,带着各种不同的头衔。“咱们印上国民政府的片子,向工商界摊派!汪先生的国民政府头回向北平工商界化缘,谁敢不给面子?”金启庆踌躇满志,又说,“如果你年轻脸嫩不好意思,老哥哥可以先代劳一阵子。”何天宝知道金启庆打着他捞好处让自己顶缸的主意,这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就笑着摇头:“我年轻胆子小,如果金大哥要化缘也好摊派也好,我就当不知道,但是我自己是不敢做的。”金启庆面色不变,哈哈笑着换了话题,何天宝坐不住了起身告辞。 他在街上闲走,买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大寿字儿让伙计给那徽商家送去,买东西的时候觉出有人盯梢,身形像是辉子。何天宝懒得跟他治气,满不在乎地叫辆洋车出宣武门去徽商家拜寿。徽商热情地迎出来,他家里正唱着堂会,说底包是马连良,咚咚锵的锣鼓声中,何天宝给一个瘦猴儿似的小老太太拜了寿,见过了十几个徽商四十几个子侄,马连良始终没有上台,戏台上是一出接一出的热闹戏,《西游记》《封神榜》《目连救母》之类,何天宝只觉吵得头晕脑胀,告辞走了,徽商恭恭敬敬地送出来,脸上始终保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