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那颗禁不起的心,即将决堤
知道jiejie平安,他竟然没有感到一点高兴或者放松的感觉,只觉得心乱如麻,木然地吸着烟,忽然想到烟卷上的字,忽然感到烟雾呛喉,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伙计过来给他倒茶,何天宝摆摆手,说:“没事儿,你给我弄壶酒来。”酒来了,是二两的小壶,入口一尝,是陈年女儿红。何天宝一口吞掉一杯,叹口气又喝一杯。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余烟还没散尽,酒壶已经空了。 伙计端来了一个家常菜一碗白水面条。何天宝胡乱吃了几口就付账走人。出门时听到邻桌在议论:“这位一定是南方人,居然把浇头和面条分开吃。” 北平盛夏正午时的阳光极烈,街道房屋白晃晃地放光,连最能吃苦的人力车夫都躲了起来。 何天宝一个人走在这像铁锅又像蒸笼的午后,汗如雨下,浑然不觉。 他相信自己是很想远离贾敏的,对于军统能把自己调回南京深信不疑,整个抗战,军统始终对汪伪政权保持着强大的影响力,周佛海战后受审时坚称自己是军统的双重间谍。他在心里反复盘算、犹豫不决的,是要不要执行jiejie的愿望,杀死母亲给父亲报仇。 何天宝满腹心事地回到金鱼胡同,下车换上副礼貌的笑脸,一路跟街坊们打招呼,回到自己的小院,离大门还远就听到一片鸽子叫声。八婶刚巧端着盆菜经过,先打招呼“何先生回来啦。”又小声说:“何先生,不是我多嘴,您家这位野了点儿了——小媳妇儿家家的跑到屋顶上放鸽子,我真是从来没见过。”何天宝笑笑,无话可说,点头走过。这几天贾敏窝在家里没事作,又有了何天宝给她的零花钱,竟然恢复了几分少女时北平大小姐的作风,每天四九城到处逛,买了许多零食和用不着的小玩意。 门从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