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只是吃了
天蒙蒙亮。 袁憬俞一睁眼,穿好衣服,去烧火房里砸开水缸面上结的冰,舀几瓢水到锅里。透过窗户,他往外头瞧了一眼,今儿倒是没下雪。 推开房门,一股冷气从棉裤管底下溜进去,直往皮rou里钻,钻得人脊背像是细刺扎了一遭,钝钝地痛。 真是冷,冷得人浑身打颤。 袁憬俞冻得耳朵疼,匆匆地进鸡圈转一圈,看完鸡,他赶紧回到家里关上门,往锅里扔了一个萝卜,坐在火灶旁烤手。 自打爹娘去世后,这是他一个人过的第三个冬天。 袁憬俞打小是孤儿,躺在襁褓里时,被一个老头在竹林里捡回刘家屯,到处问有没有哪户人家要养。 谁敢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在这个大山里全是穷人,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张嘴,多吃一个窝窝头。 最后是一位四十多岁,叫刘春燕的女人将他抱到家里。此后,刘家屯多了一个袁憬俞。 袁憬俞的爹叫袁水竹,娘叫刘春燕。 今年是夫妻俩走的第三年。 袁憬俞又成了孤儿,只有爹娘留给他的两间小屋子,如今成了他的家。 袁憬俞吃完萝卜,肚子差不多半饱。他发着呆,盯着干柴烧得炸响几声,几颗火星子溅飞到半空,落到他的黑棉鞋上。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弹开。 袁憬俞叹了口气,心里有点儿发愁,天太冷没什么事儿干。人忙惯了,总是清闲不得,窝在家里浑身不舒服。 中午,袁憬俞吃完饭找出针线,给旧衣服打补丁。他跟村里大娘学过缝补,虽然缝得不好看,但是结实也就够了。 刚缝完一件,门响了。 开了门,刘深站在门口。他手里拎着一只野味,朝袁憬俞笑了一下,像是来赔罪的。 “刘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