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照沟渠
和内脏出血,傅声本没有胃口,但他不想让裴野担心,只能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 裴野坐在他身边,深望着傅声。 傅声脸色惨白,整个人看上去苍白消瘦到近乎透明,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过于宽大,上衣袖口露出少年一截纤细的手腕,手背上因为打了太多针,肌肤一大片显眼的青紫色,似乎是因为捧着玻璃杯扯到了那块淤青,傅声的双手都在微微发着抖。 裴野的心针刺一样疼得难耐。他捞过自己椅背上的外套:“披上衣服吧,别着凉。” 傅声想拒绝,可还没等开口,窗缝里挤进的一丝凉风让他一个冷颤,这细微动作都逃不过裴野的眼睛,他起身不容分说就把衣服披在傅声身上。 两天两夜的昏迷几乎拖垮了本就瘦削的人,傅声肩头的骨头硌得人生疼,快要挂不住衣服。裴野咬咬牙,语气里染上几分隐忍的哭腔。 “声哥,你累的话就睡一觉,我守着你。” 傅声摇摇头,对裴野虚弱一笑:“疼,睡不着。我坐着还能缓一缓。” 裴野隔了一会才消化傅声的话。昏迷期间他被注射了不少安定药物,从他醒后那些麻醉和镇静剂便陆续停了以待观察,此刻傅声的后背一定疼得令他躺不住。 裴野心都揪成了一团,拿过玻璃杯替他放好,抽了个软枕垫在傅声后腰:“那,那我帮你揉揉,或者……” 男孩的眼睛眼看着又泛了红。傅声疲惫地笑了笑,伸出那只覆着淤青的手,裴野想也不想立刻接住双手握紧,生怕挣脱了就会失去什么一般。 “我在的,”傅声柔声道,“小野,别害怕。” 裴野呼吸一顿,好半天再开口时声线战栗:“我不仅不要你走,还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