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轻贱
不仅是阿杏,就连小满都发现了,祁府上至老太太下至打杂的仆从对于所谓的规矩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可如何计较都是同她们心中不一样的。 譬如此刻,他们吃过了饭,也只来了两个婆子收走了碟子,小满脚步慌张,要跟着婆子们离开,那些仆从又一改当初那副阴刻样,反而笑着说让小满姑娘留下陪少夫人说说话解解闷。 小满还只觉得这是大户人家的刺探磋磨,不想因为她这个下人反让少爷为难,从肚子里掏了乖话出来同婆子们周旋,却不想却是还坐在床上的阿杏发了话,阿杏说即便如此便留下。 这儿的一切都叫他晕头转向,尤其是现在,他心中又紧巴巴的窒着,脑海无间断地闪过那无尽的夜晚。他总得歇会儿才能在这个大院里喘过气来。 唤作彭mama的老姑姑离开时恭敬地带上了门,只留下几格窗口的阳光落在了阿杏腻满白色绒毛的脸上,他临行前才让mama用沾了清水的红线绞过,现在又跟春笋般长了起来。 阿杏坐在床上发愣,反叫小满打了个寒蝉,她看着少爷比瓷器还端庄的姿容,瞧他低敛无神的眼睛,叫她想起了从前那只喜欢卧在灯边的白色雌蛾,有着柔软如丝的翼膀。 小满悄悄么么地端来了一碰热水,欢欢喜喜地说要给小姐梳妆,阿杏瞧了瞧镜中一头乱发的自己,掩着身形将红箱子藏在了被角中,慢悠悠地下了床坐在了梳妆台前。 小满是阮府老妈子的孩子,从小就伺候着家里的少爷和和小姐,只是阮桃向往新式做派,隔三岔五不在家里,也就只留下了她与阿杏作伴,后来那老妈子得了高热不治,大夫人顾念着老仆一辈子有功劳有苦劳,不仅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