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白布一个尖
出一个鼓包,露出秦家大伯圆滚滚的肚子。大伯是一个瘦老头,四肢细成杆儿,偏偏肚子鼓得像生气的青蛙。 一盼有些害怕,躲到自己大哥的身后:“哥,大大的肚子咋回事?” 秦霜生听到小弟问就回说:“吃饭撑死的。” 一盼大伯家人丁众多,祖孙四代挤在三间瓦房里。家里所有吃穿都公用,时间长了难免马勺碰锅沿。日子不安生,大家忍一忍也就那么过了下去。 头一年年初,一盼的大娘得了痴呆病。大娘性格懦弱,平日里受两个媳妇的气也只是默默掉几滴眼泪。得了痴呆病后,人仿佛换了一个,胆子和嗓门一样大。每天吃过早饭便坐在门口的石墩上骂街,骂到家里人喊她回去吃下一顿饭。夏天的骂声比树上的蝉鸣还响,冬天的骂声比西北的风刮得远。就这么骂了一年,最后是大儿媳妇受不住了,管娘家借了钱准备到外面盖房单过。 村里人的分家是一年里排得上的大热闹,多数以吵闹打斗结尾。 一盼大伯家分家那天,全村人都去围观。大到电视等为数不多的电器,小到一针一线都要算清楚、分明白。最后一盼的大堂嫂薅过挂在门梁上的一捆地瓜粉条往外走,刚走到院子里就被二儿媳扯着头发拦住:“这粉条是村委送给爹的。你凭什么拿走?” “俺拿走怎么了。爹又不吃!这粉条挂了一年了都没人动。”大堂嫂理直气壮地回道。 “俺咋不吃?俺现在就吃。”一盼的大伯气冲冲地抢过粉条。 回到屋里,灶上架锅、锅里灌水。粉条往那滚水里一丢,扯几片白菜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