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深(1)
刀刺入颈动脉,血液瞬间喷涌而出。许深下意识地合上眼,温热的血液如预料的那般抽打在了脸上。他手下已经捂住了那血流不止的脖颈,感觉那泉涌般的血液全部被阻截在掌心后,他又睁开了眼皮。眼皮上沾了块血渍,有些黏,坠得眼皮有些沉,他一睁眼,血渍便在眉骨下方的皮肤上印了个对称的印记。 他低头去看浴缸中被牢牢束缚住的男人。他忘记了他的名字,那本就不是什么需要记忆的东西。男人的身体在一滩血泊中不停地抽搐着,渐渐的,他身体抽动的频率降低了下来,身躯似乎也随之变得干瘪,许深感觉到掌下的血流正在逐渐枯竭,如同一条被烈日晒干了的小溪。他又去看男人的眼睛。左眼眶处已经成了个红色发黑的血窟窿,仅存的那只琥珀色的眼珠正在逐渐褪色,恐惧在涣散,最终变得和他被挖出来的左眼一样灰暗。男人的的半边脸爬满了血,另半边脸白得发青,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截被切断了的藕。他大概已经死了。 剔骨刀被血浸泡着,堆在了浴缸的一角。许深取过那一大一小两把剔骨刀,手指抹去刀上的血,在掌中比划了下,觉得小的那把拿着更为顺手,于是将大剔骨刀与军刀一起扔到了地面上。他侧了下身,以确保自己不会挡住浴缸上方的光源。他伸手在男人喉结的两侧划了下,随后一只手掐住了那嵌在皮肤下的喉管,另一只手握住剔骨刀,像以往一样,用力地,仔细地割开了男人的喉咙。吊在男人喉咙里的最后一口气随着气管的割裂,弥散到了空中,男人的身体随之一沉,彻底成了一具死尸。 他已经这样割开过许多人的喉咙。他还记得,那些人被军刀捅穿颈动脉之前的反应无外乎两种,麻木,或惊恐。惊恐的,正如现在正在处理的尸体,他的眼珠瞪得像是随时要从眼眶中脱落一样。许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