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发觉
近了。韩信本该道谢,口齿清晰地表达知恩,但是汉王离他太近了。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腔。他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眼神落在刘邦逶迤的衣摆,那尾料子绣着云纹,独独那一角盛着夕阳的余晖,流转着金色的,界限分明的光泽。 因为日头偏移只够照到那里。韩信无暇想这个,他连声音仿佛都染上了近距离空气的模糊,“谢、谢大王。臣定不负大王所托。” 他觉得被握住的手发热,肌肤相贴传递过来柔软温度。刘邦的手心有薄薄的茧,或许都不能算作茧,只是略微粗糙,比他平滑。像是柳叶的叶面。并非初柳,要到暮秋,染绿尤黄的细长柳叶正面纤维的粗糙。柳叶下河水的波光是粼粼的,他掬一把冲上发烫的脸。 刘邦想,这绝对是、韩信绝对是喜欢他。他松开韩信的手,双手分离时用小拇指悄悄勾了勾韩信的掌侧。其实本来想勾掌心的,但想一想第一次暗示有点过火,勾手掌外侧还能解释成不小心蹭的。 虽然看韩信脸红的样子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然而他不能指出这一点对吧。 刘邦坐了回去,韩信还保持着微微后仰的姿势靠那。稍后才直起身子,用力揉了揉脸。 呵呵,揉揉就不烫了么? 刘邦心情很好地注视韩信的动作,韩信脸上的红晕和紧张抿起的唇配起来意外地挺俏。——他以前不觉得,或者说没想到。虽然这个形容的字眼有些站村头吹口哨的流气,但是称呼男人不合适就不合适吧。唉。 真年轻啊,没记错韩信今年是二十五岁?这样子宛如早夏的果实。青涩的,颜色不红得太过,只是浅淡不均的一层。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