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不足为人道也
第二天岑舒以醒得有些晚,天光已经大亮,冬日稍显稀薄的太阳光穿过玻璃花窗,一点点偏移到屋子正中。岑舒以迷蒙地盯着那几块透亮的光斑看了一会,慢慢清醒过来。 他怀里还抱着霍化走时塞进被子的汤婆子,不知道他走了多久,裹着一圈兔毛保温的汤婆子摸着已经不那么热了。岑舒以随手把它放在被面上后终于起身,胡乱拿件霍化的衣服裹在身上,懒洋洋地先去洗了个热水澡。 书房坐北朝南,采光最好,洗完澡的岑舒以坐在书桌边支开通风的小窗下用毛巾擦被水打湿的发尾,有一搭没一搭的,他被热水泡得发红的指尖很快就被风吹凉了。 院子里下人正在用竹帚沙沙地扫雪,日头很好,树上停了几只不知名的雀,偶尔啾啾鸣叫几声,岑舒以晒着太阳拢了拢手边青玉花瓶里插着的梅花,觉得这是晴朗而平稳的一天。 可耳边很快有了别样的动静,小少爷霍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清脆童稚的声音突然响在院子里,像颗投湖的小石子,岑舒以听来简直有点刺耳。 “荷心jiejie,我是来找……来找舒以婶婶的。” 岑舒以偏了偏头,透过窗边梅树的枝条看过去,四岁的孩子刚长到大人的大腿高,冬衣裹得太厚,走起路摇摇晃晃,却偏偏不肯要人抱他,正踩在雪上仰着头说话。 如果看脸,霍珺就是个翻版的小霍乘,但性子却不知道是随了谁,倔得不像个孩子,真不知道霍乘是怎么当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