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沾湿镜湖月
同一条活鱼从座椅上弹跳起来。将近一米九的个头,这下撞到了车顶,咣当巨响,十分不轻。 “一惊一乍,只是破相。”何意羡向窗外瞥了一眼——白轩逸没落后他几步,也到了。 黑制服,还有一直没摘过的黑手套。口罩也是纯黑,遮住了他线条冷峻的侧脸,而突出深邃的、类白种人的眉弓。何意羡揣测此人多半有点杂种的成分在,因为刚到美国寄居白家的时候,圣诞节总有几个名字冗长奇幻的姨姑。 现场干警都为白轩逸开道。本就高大,远观着一沉乌云压境似得。 何意羡移开眼,喉咙口却突然痒了痒,忽然想问:“你就这么崇拜他?崇拜他什么?” 他有点口渴,从后排塑料袋摸了一个橙子,取出瑞士军刀,划上几刀预备剥开。 柯翎噎住了,可能胸中溢美之词太多,不知道怎么拣:“谁不把他白队当偶像呀……白队可是大义灭亲的孤胆英雄啊!虽然大洋彼岸离咱们远着呢,还好几年前的事了,但是早就传遍了不是吗…!啊何律师!” 刀尖不意割伤拇指。何意羡垂眼,盯着不浅的伤口,猩红的黏液像鲜嫩的蛇信般往外泌吐,成股渗过指缝往下淌。 ——英雄。 目光不知所向,而后缓缓闭上了眼。面无半分波澜,但耳膜却似随之产生了共振,撼动直达心脏。再度睁目,眼光中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