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去台空夜渐长
雪白蜡烛灿烂,眼前是一座灵堂,牌位数以几十。 “你的家乡年初祠堂计划改建,这些灵位没有人认领。出了点意外,当地乡政府没有一时间通知你。”个中缘由,白轩逸一笔带过,便道,“昨天刚刚送到我这里。” 白轩逸变成一个恍惚的背景,一切都可忽略不计。何意羡缓缓走了进去,人如木雕泥塑,脸上冰寒雪严,仿佛垂死者在抚摸自己的坟墓,好一会才说:“……行,谢了。” 何意羡将门关上。白轩逸犹豫道:“不是刻意揭你的伤疤。我在想这种事情不能瞒着你,你来决定如何安置。” “没,你做得对啊。嗯,我来找个讲究地方,你别管了,明天一早就有人来搬……”何意羡闭目说,忽然一笑,“但你这还让我怎么睡觉,不瘆么,怎么,陪我到楼下吹吹风?” 八九十年代的弃婴,一般都直接丢进枯井,看不到就不会有负罪感。何意羡的生身人家,却将他投江自流。这不是什么仁厚做法,而是盆里放上水,然后把孩子淹死在盆里,这种叫溺毙。 可是何意羡命大,被靠海的一户人家捡了。这户农家揭不开锅,活生生饿死一个幺子,居然也将这只冻馁的小猫拉扯了大。 之后何意羡被白家收养,住进了童话城堡般的房子,多年也未曾忘本,一年四季常回去看看,尤其与那养母十分亲厚,视同至亲。何意羡接济可观,崭新的春联换上,家门面显得高敞,温馨又鲜活,村头的路也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