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很难说值不值,但确实,当他第一次站在那副庞大的兽骨面前,在他第一次亲眼看到那超出人类想象的非自然力量后,他唯一想要索求的,就只有这个。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其他值得他欲求。 甚至这唯一的愿望都很有可能不是出于多么深厚的情感,只是年少时骤然被遗留人间,那种坐立难安、漂泊无依的惶惶然成了习惯,在心底刻下了寻求答案的执念。 那晚在山间值守室内,他有一句没对邑说谎。 他确实已经孤独了很久。 以至于在校门口分别的时候,威利一个简单的拥抱,都叫他浑身汗毛炸起,下意识只想挣开。好在理智还在,生生压下了自己的动作,没叫对方察觉。 于是无法控制地怨了起来。 埋怨威利的出现。如果没有那场失败的恋爱,也许他早已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强迫自己学会爱与亲密;又埋怨邑的出现给了他希望,叫他无法再浑浑噩噩地过下去,无视孤独,混完他平庸的一生。 心里嘀嘀咕咕地怨来怨去,不知不觉便让威利抱了他许久。 威利的唇贴在他耳后的发丝上:“有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 “当初分手……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还是因为我生病了?” “都是,也都不是。”凌启还在发懵,嘴上却已经熟稔地念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是因为生病的你不喜欢我,我才强迫自己不再喜欢你的。” 回答他的,是威力更加用力的拥抱。 “对不起。还有……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