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近山脚,路面越是坎坷崎岖,加装了发动机的板车开出了蔑视一切困难的速度,颠得凌启格外难受。 村民在向他们搭话,方言口音有些重,大约是絮絮叨叨说起这地方偏僻,除了山上那些官家派来挖土的,一般都不会有人来旅游之类的话头。威利张弛有度地与他闲聊,谈及自己便只含糊说也是来“科考”的人员,与山上的队伍差不多,很快就悄然转开了话题。 头顶上太阳越升越高,路面上干燥的尘土在车轮下欢快飞扬,这毫无遮挡的板车坐得人晕头转向。凌启没有参与对话,只兀自抱着背包安静听着。 昏昏欲睡间,眼前忽然一暗,却是一件外套遮在头顶,为他挡去了大部分的毒辣光照。 “很难受的话可以停下来休息十分钟。” 威利的声音笼罩在头顶,凌启抬头,正正对上一双关切的眼。心跳有一瞬间的暂停,反应了足足三四秒,才想起自己应该答话:“我没事,到了再休息也不迟。” 这是他俩今日的第一次对话,彼此都保持着距离,心照不宣地忘掉了昨夜的插曲。 威利没有再劝,只是把外套披在了凌启身上,细心地替他遮住裸露在外的皮肤。手指回撤时,不经意碰到了凌启后脑勺翘起的发尾,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微不可查的停顿,却又很快收敛,安静地坐回对面。 接近正午11点,板车终于颠到了进山口,付过村民的车费,两人休息了片刻又马上出发,一路徒步进山,两相无言。 下午五点出头,经过五个小时的走走停停,一成不变的绿意终于逐渐稀疏,前方出现了熟悉的山腰平台。 两个月前团队留下的活动痕迹已经被冲刷淡化,曾经扎营的空地上参差不齐地长出了许多不知名的矮植,13号洞xue被人为进行了封锁,好些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