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刺
。他一向认为,世上大多数女人都能胜任母亲一职,光是将一个不知所以的婴儿诞下来,就需要多么伟大的勇气。如果这孩子是个残疾,或天生就有心理上的病变,那她们没有把这孩子溺死,就十分称职了。 这时,梅寿宁又对他轻轻地补充道:“笑笑,我认为,她适合做你的母亲。” 他用纯洁的眼神爱抚着丛笑,好像天底下再没有别的东西。丛笑抓住他真实的双手,蓦然从幻想中解放出来。他既困惑又无助:“可我、我不是一个孩子……我也有我的母亲……” 梅寿宁以一种神秘而安详的目光回望他:“那个不算数了。” 丛笑眨了眨眼,好像不这么做,他就会凝固成雕像。梅寿宁继续说:“笑笑,世界是不会变的,但却有一种东西能改变我们,那东西就藏在你心里……如果有什么腐坏了,就替换掉它……你不是一个孩子,可你确实还没有长大呀,我实在无法只是看着,看着你沉浸在虚无的渴望里……让哥哥帮助你吧。” 梦境总是毫无分寸。丛笑怀抱着妄想中的恐惧醒来,梅寿宁正坐在他床边的地板上,双腿曲起,放于床榻的一只手还被他抓在掌心。 他的头颅歪倒在丛笑胸腔右侧,满头黑发直对着他。丛笑于是仔细地观察他的发旋,他的发色居然不全是黑得发蓝的纯黑,而是在发根处掺杂着一些深棕色的发丝。他自己就是棕发,为了这一发现,丛笑由衷喜悦。 梅寿宁动了两下,缓缓地直起身子:“笑笑,醒了?昨晚你醉了……” 他的另一只手正好搁在丛笑的腹部,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轻轻地按了按这个柔软的部位:“现在好些了吗?要吃什么吗?” 丛笑顿时失了声音,他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