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03
最初的良心,为了人民而出卖亲人,为了国家而破坏家,这逻辑太荒谬让人都意识不到它的荒谬,太野蛮让人都不觉其野蛮,因为人都持己以自重,不知自己无知到连常识都不具备,这样的人,依照荒谬的逻辑,建造虚幻的理想倒是恰如其分,只是他们毁坏了太多其它的人。没有人是这样的人,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在做这样的事,没有人会说自己愿意做这样的事,大家只是确确实实在做着这样的事。他无奈而又悲哀地想到,自己连这样的事都没有做,连这样的人都不是,那麽她是吗?有一次她报幕下来似乎看了他一眼,他竟然卑劣地希望她要麽是那样的人,要麽是自己这样无用的人。 她口齿清楚咬字标准而且充满感q1NgsE彩,但只是淡淡的优雅的感情不是那样热情似火慷慨激昂的感情,他听见时一如既往地崇拜和迷恋。轮到他时,他听见她说:“接下来,欢迎小提琴家褚方平演奏,小提琴曲《革命之路》。”她下来他上去有一个照面,他为自己即将演奏的曲目名字羞愧难当,瞥见她嘴角的一缕笑意他觉得是讥讽,她眼中的目光让他感到是鼓励,她的柔和娇美的脸庞让他沉静而又飘飘然,他在一种无意识之中拉起了《圣母悼歌》的起始段,音乐甫一响起他陷入了沦丧的哀伤中,他被小提琴的弦悬挂着在飘摇,他如同风中的树叶在枝头飘摇,他看到用线串连拴系在枝头上的树叶,它断绝了生命之源而又不得归依尘土,无论愿或不愿它违背了自然规律也违背了它自己,仍然在枝头摇曳的不是它,那麽它又到哪里去了呢?台下一处一片譁然,有人拉扯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他看到一阵风吹来满树哗啦啦响,满树都是那样脱离的树枝却又用线牵扯在上面的叶子,那麽它不该有思想,不该有灵魂,不该有自己,也就不必追问它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