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塔
敬。肖途把报纸扔到一旁,迅速掐灭了自我开脱的念头。 罪人罪人罪人。 罪人永远是罪人。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怨言,他总也不能原谅自己。越是日深月久,就越不敢忘记。 因为有资格说宽恕的人,早于地下长眠过许多秋冬。 肖途有时会找不到自己该恨什么,兴许是要恨的太多,连对镜子都觉面目可憎。为了避免某日真的把刀片横在手腕上,他只好为自己的怨恨找个容器。 那个毫不无辜的容器叫武藤志雄。 03. 肖途打吊水的最后一天,武藤来看他,还格外有兴致地订了一大捧白栀子。病房里瞬时盈满清淡的香气。 肖途自然不会天真到把这当做什么好征兆。 武藤表现得直截了当,他坐下来,腰杆习惯性地挺直。肖君,我希望你帮我个忙,岐川上校需要你去和他共度几个晚上。 很好,双方都喜欢简洁明了的态度。 肖途知道岐川上野,上次和武藤一道出席宴会的时候见过。高个,脸色有种病态的阴白,蓄着可笑的八字胡。整个宴会期间视线一直在往肖途身上瞟,像令人不适的刺钩。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武藤有意无意地把他拉了挡在身后,拿起一杯香槟换掉他手里的威士忌。趁机靠近他的耳廓,低声说那人是出了名的虐待狂,被他玩残的男女不计其数,离他远点。 语息间有麦芽挥发的酒气,和浅浅的橡木味。 美国酒自然也是好的,肖途却还是比较喜欢加拿大产的威士忌,清淡,不会给人灼伤的错觉。但一杯酒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他有很好的酒量,也不会让自己真的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