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塔
他无处安放的手不小心碰倒了一只玻璃杯,鲜红的液体顺着桌面铺装开。散乱的衬衫像一种食髓知味的植物,晕开一片片昂贵的酒渍。浸湿了他的胸膛。 一股诡谲的艳稠气。 心脏的位置传来湿润的凉意,肖途难受到几乎想吐出来。 上方压制着他的人却似乎为这小小的意外感到莫名愉悦。他甚至没有摘掉白色手套,重新斟了一杯酒,加冰块时同杯壁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然后举起来,倾斜,液体从晃动的玻璃光点中流泄出来,倒在肖途光洁的脊背上。仿佛会浇灌出一对娇嫩的翅翼。 肖途只觉受了一场炮烙之刑,皮rou被交织的冷热度刺激到要滴血。他轻微的颤抖,恰到好处地增加上司的兴致。 武藤的手掐住他的下颚,好使他回过头来接吻。只是灼烧般的触觉隔着布料烫在指节上,几乎像在抚摸一团焰火。 淬炼出一双沉敛又刻薄的眼瞳,湿漉漉地与他对视,视线中隐约能看见模糊的蝴蝶。 武藤终于停下来,摩挲他的脸,慈悲地告诉他:你病了。 如同是对长年囚禁的犯人宣布刑满释放。 他感激似地掉下一滴眼泪。 02. 肖途得了换季感冒。 他暗中在心底遗憾,本以为戴金丝边眼镜的西洋白大褂能给自己检查出什么瘟疫绝症,至少也该是个流感。能传染近旁者最好。 可是没有,只需要吊几天盐水。药到病除,小问题。但他的脸色确实难看到让人以为是大病不治。 而他明白,真正的大病从来不在身体上。 否则不会有人弃了医治这无用的rou体凡胎,仅携一支笔杆就风雨无阻,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