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路。

    陆望舒亲热地挽着肖途的手臂,一边用目光玩赏着路边的新鲜玩意儿,一边缓缓向前走着——她穿着华丽昂贵的高跟鞋,不能走快。即使没有穿高跟鞋,她也会这样慢地走路,她是淑女,应当仪态端方。

    肖途刚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烟,就想起陆望舒嫌弃的眼神,摸摸鼻子,作罢。

    陆望舒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轻轻地"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肖途无奈笑道,"是是是,陆小姐有命,我怎敢不从呢。"

    陆望舒瞥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她盯着眼前的道路,低声道:"你见到第二号了?"

    肖途扯扯衬衫的领子,以缓解由烟瘾而来的不安焦躁,"是。"

    "据说第二号就要返回后方了,你怎么看?"

    肖途诧异地看她一眼,"组织安排,我能怎么看?"

    陆望舒拧了他手臂一把,"我是说你对第二号怎么看!呆子!"

    肖途有些恍然,上次有人叫他呆子已经是他还在济仁大学读书的时候。今天,一切都面目全非。

    他看着陆望舒的脸庞,却想起方敏。她们都是很美的人,但在肖途记忆里方敏的形象已经变为了一朵忧郁的丁香,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在风雨中飘零。

    陆望舒有些不满,"我问你话哪,别发呆呀。——哎,你脖子怎么了?"

    肖途回过神,才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不修边幅,露出了不该露的痕迹。他一把用手盖住了自己颈侧,另一只手赶忙系上了领口,"呃,我……蚊子咬的啊,这天气,这么早就有蚊子了。"

    虽然肖途从回国以来已经说过无数谎话,但是在这些事方面,他当然远远不及庄晓曼,甚至——

    连陆望舒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