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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祎的崩溃向来是歇斯底里的,他要把委屈念在嘴里,从不肯咽下苦果,这次却沉默了。 回主卧时,贺品安照旧抱起阮祎。他抱阮祎是很轻易的,像抱起一片蝴蝶的翅膀。 两人坐在床上时,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贺品安看阮祎低着头发呆,心中升起一股别扭的感觉。 他好像把孩子给养傻了似的。 看他发梢“滴滴哒哒”地落下水珠,取来干毛巾,不很熟练地帮他揉着头发。 这时,阮祎才用那双兔子似的红眼睛看他。 阮祎悄悄地往贺品安怀里靠,没有眼泪,一声不吭。 “现在能说了吗?”贺品安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怎么了?” 如果再冲动一些,现在是个坦白的好时机。阮祎愣愣地想着。 那么,然后呢? 贺品安还会不会留下他? 希望变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词。 他很眷恋地呼唤他:“叔叔。” “嗯。”贺品安应他,好像对他有用不完的耐心。 贺品安总给他错觉。 “你……不高兴了,生气了,你就揍我。”阮祎鼓起很大的勇气,抱住了贺品安的背,割舍无望的爱,如割舍一段他的灵魂,“你别走,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什么都肯为你做,真的。” 这是一句太卑贱的话。倘若要他作为贺品安的狗来说,他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可他心里明白,这是作为阮祎本身来说的,因而这话便能如利刃一般,将他保存完好的自尊戳个洞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