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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阮祎见到他时的笑容,弯起眼睛,只看得到他上扬的唇角,想起阮祎无所畏惧的样子,想起阮祎的骄傲自得,阮祎总是对他笑,也对他哭,对他发小脾气,阮祎的脸上聚集了生活中所有美好的一面。 他想起这一切,感到自己犯了滔天的罪过。 不管不顾地将他抱了起来,抱在怀里,他如受冻了的人一般打寒战,牙齿磕在了一起,发出“嗒嗒”的响声。 “你不明白,阮祎。 “我们之间,差了二十年。如果我们相爱了,当我出现在你的家人、朋友、同事面前,你想要怎么介绍我? “等你二十岁时,我已经四十岁。等你到了四十岁,我已经六十岁。而你六十岁那年,也许就要去我的墓碑前看我。 “你的人生还太长,你还有太多精彩的风景没有见过。” 此刻,他的宽宏与自私归结到了一处,他絮絮地寻找语言向他陈述。 “你是没有定性的。我跟你做主奴,走一程,算一程。但伴侣不是这样的。无论你此刻是不是真心地跟我提出‘爱’这个字眼,你都有机会将它视为像主奴关系一般的游戏。即便失败了,你也依然有大把时间重来。但是阮祎,我做不到跟你一样。” 在贺品安的怀里,阮祎揪紧了他的衣领,感觉到手心不断地出着汗。听他剖白着自己的软弱,阮祎开始憎恨起人生,憎恨一切不可掌握的命,一切违背期望的运。 他听见贺品安在他耳边叹气。 “点点,我只能陪你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