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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熟记道路。他不想回家,只管随性地开着,不知不觉便开到了大学城。 处处是陌生的风景,处处是新鲜的面孔。 他茫然起来,不惑之年的茫然,有如深秋吃到一颗酸果子。 这是始料未及的事。他愈加不知如何收场。 待到天色渐暗,景与人皆隐于虚无中时,他才默默地向家驶去。 许多天没有回来,这趟进门,恍惚有种屋里空了一半的错觉。 假期结束了。 电视机前的茶几上,整齐地摆着各色零食。每样都只吃了一小点。 贺品安拧开罐子,摸出两粒糖豆,他放在嘴里,只觉得齁嗓子,即便含化了也感到难以下咽。阮祎却喜欢,嘴闲的时候,他路过客厅,总要抓一把慢慢吃,一吃就笑。 他是贺品安所见过最易满足的人,一点甜头就能令他欢欣雀跃。现下却把这些全抛下了,想来他应当是吃了太多苦。 他在超市里的局促,他的惧怯。那些朦胧的情绪都有了实体。 贺品安忽然明白了,阮祎在询问他“能不能吃完”时,是怎样的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坐在阮祎习惯坐的位置上,他打开电视,在浏览记录里,发现那部他反复刷了无数次的电影。 不理解他为什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贺品安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片子,沉默地看下去。窗外的月亮高高挂着,圆润皎洁。他第一次看懂了这电影在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