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孤城闭
苦守至今,他竟然再未得到半点神府军的消息,他仍然相信凉国公不会违抗圣命弃鸣州于不顾,他名义上仍然是李氏的儿郎,他的失败只会成为皇帝降罪于李氏的借口,而只有睡梦之中,他极力压抑的恐惧才会升起——或许他注定会Si在这四面受敌的孤城,等他的尸骨被带回京城时,他的小麑大约要成为母亲了。 隔着城外焚烧Si尸的烟火,他远远看着摄政的旗号。他绝不相信摄政会亲征鸣州。拱卫旗下大帐的扈从在烟尘中反S出明亮光彩——尽是整齐崭新的战甲。那分明是摄政王的世子。 摄政杀了他的父亲,如今摄政的儿子也将在鸣州击败他。陷入此般绝境,他却渐渐平静下来——他要胜了这场仗,活着回到西京去。 他叫过传令官来,“未时三刻之前,将北城头放出的弩箭分五次减半,火油桶只可装半满,还有,直到天黑前敌军每冲锋一次,城上守军减一rEn数。”他要把这骄兵埋Si在北瓮城内。 这命令让人费解,传令官还是传达下去了。 战事迁延到如今,北军虽仍攻势激烈,然而粮草已渐渐不逮,面对着坚守孤城的南人,许多一心劫掠的北人都不免倦怠起来。近几日随着鸣州城头的箭阵逐渐乏力,连秦人一向杀伤最大的火油都b往日少了许多,北军中几个百夫长都发觉城头秦军人数越来越少,不禁亢奋起来。在城下血战至今,他们第一次嗅到了胜利的味道,受此鼓舞,中军亦开始向前移动。 唯有右军部众迁延缓慢,显然并未遵照中军指示攻打鸣州侧翼。李璘在城头眼见得北人的军阵缓慢交错开。那是乌仁尚能控制的人马,乌仁的谨慎和铎勒的骄横如同水火一般分明。 “看清楚了,”他指令弓弩手,“从此刻起,不要向敌方右军S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