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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 更幸运的,是像毕业典礼那样,有着能够好好道别的场合和仪式。 最稀松平常的,大概是连说再见的机会也没有,从此擦身而过,咫尺天涯。 对她来说,江一途,一直都是最後一类。 不需要大风大浪,不需要离情依依,不需要任何心理准备,不过是平凡无奇的一天,离别,就这样趾高气昂的现身了。 就像当年知道他要出国深造,她能做的,就只有往他的那块地砖里塞字条,对那渺茫的他会发现的机率抱以期待。 如今,那躺在聊天室里,怎麽看也不像是道别的讯息,搅得她心绪翻腾。 她想,到底不能这样。 不知道该怎麽样,反正不能像过去一样。 她已不如年少,没有那麽多时间可以挥霍惆怅,悲秋伤春,缅怀逝去。 人跟人的相遇都只有一段,有意义的那一段,不该只是这样。 从小盼望长大後的舒坦优雅,到头来碎裂成梦醒时分,年岁的流逝确实没有让她成为心目中理想的大人,但却让她更了解自己的内心。 煎熬挣扎了十分钟,汪能江终於掀开棉被翻身下床,开电源开电脑,动作一气呵成。 最後,拿出久违的、乾净的,摆放在角落的绘图板。 夜深人静,那人的影子,在槁木Si灰的余烬中,扔了一簇火苗。 把冰凉冷肃的寒冬烧出一把火。 她盯着电脑,心无旁鹜。 通宵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