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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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看得见里边的水泥地上扔着许多烟头、瓜子壳,板凳胡乱放着,几只拖鞋脏兮兮地翻在一边。女人背对着他骑坐在床上,正拿着什么东西不停地劈向被褥。 郑宇脑袋嗡嗡直响,他睁着眼看了半天,才记起这东西是菜刀。床单上溅了些血迹,裹着男人的薄被单也开着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杏黄的窗帘半拉着,筛过的阳光弥散在屋子里,晕出一片暖倦的柔光。女人压在被遮盖严实的男人身上,用那把总是切西瓜的刀,砍着他的身体。 那天像一场荒诞无稽的梦,可又如此真实,冰冷紧贴着郑宇的脊髓,在这炎热的夏日,将他体内仅存的温度一寸寸蚕食。 警察来的时候,女人还抱着郑宇坐在沙发上,眉间流露出母亲特有的悯爱,满脸泪水地亲吻他。然而郑宇只是悲惨地哭嚎,他知道,他没有爸爸了。 外边的世界原来更为吵闹,街坊邻里将路全围个水泄不通,嘈杂地交嚷着,用探究的眼神看向被押送出来的女人,唏嘘不已的同时,又觉得并非意料之外。 能让郑宇后悔的事并不多,细算起来只有两件:一件是自己的诞生,另一件便是最后的那天,没能多看两眼他的mama。 女人被判了死刑,郑宇也被送进了孤儿院。 孤儿院是青灰色的三层半环形矮楼,围着中央一处小小的水泥平地。每层楼有八间房,房门都漆了新绿,浓郁的像盛夏里油亮的叶子。楼层尽头拦着一面防盗门,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后边的楼梯。 每当这里的沉重的铁质大门缓缓关闭时,安静的院内如同一所死气沉沉的牢狱,扼杀了所有欢欣。 郑宇只是哭,他坐在被涂的五颜六色的教室里,浑身发抖。其他的孩子只看了几眼,就不再理会——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