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言志的情形,二哥即使病中也不忘讥诮……自己不忍在他难受的时候违背他的意愿,因此特地等他睡熟了,才折返来瞧他。

    顾言懋坐在床边凝视他的睡颜,只见他减损的厉害,脸颊瘦削,颧骨支棱,更突出了精雕细琢的五官线条。锋锐的美貌,锋锐的行事,锋锐的性格,二哥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可是此时,他静静躺在那里,嘴角少了平日玩世不恭的笑意,几乎显得有些温驯。他的目光扫到鬓角,蓦的几根白发映入眼帘,心狠狠一揪。早生华发……不知不觉中,二哥竟已如此憔悴了……

    太医方才说二哥郁结于心,自己又何尝看不出?二哥虽然平日惯用轻佻讥诮掩饰,但是却藏不住忧郁的神态。二哥有些心机城府,可比自己却差远了。他的戒备,紧绷,伪装,忧伤,在自己眼中,一览无余。可是自己却不敢揭穿,生怕他精进功力,让自己看不穿他,两颗心便离得更远了。自己还是更喜欢他毫无保留的真性情,可惜并不常见。只有当他装烦了忍耐不住,或是被自己逗弄地失态时,才能瞧见。

    他心事这般沉重,饮食就进的不香,自己虽一日三餐都陪着他,按他的口味殷勤布菜,他也吃不了多少。而他的抑郁也没个排解处,估计他知道宫人都是眼线,除非必要,也不和他们说话。近日唯一的消遣,就是对着院里的花树发呆,听宫人讲有一次竟坐着一连看了一下午。

    原来忧愁真的可以杀人,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二哥就一日日枯萎下去,直至死亡。他还是不相信我的心意,永远不能放心,那日还说“朝承恩,暮赐死”。唉,像我们这样的人,从小就在权力争斗,人心算计里面泡着,总归是手里握着权柄才能安枕无忧的。七弟之前的诸多动作被我化解了,现在二哥除了我没有有力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