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暗箭难防,明枪难躲
京城沿街卖些字画,也比起自个儿终日顶着个屠户名头好上许多。 十年年岁,生生将原本身形壮硕,饮劣酒论斗的汉子,熬得油尽灯枯,可膝下四子仍旧是未曾取得寸许功名,唯独是邢邬峡凭学问了得,前去京城之外一家书舍做那等伴读,终日做那等清理藏书伴读研墨的行当,竟是无一人能踏上仕途,皆是艰难度日。 但直到这位屠户临咽气前,都是不曾说上一句四位儿郎的不是,只是难得将言语和缓下来,说慢些来,就算是当真不能成事,起码明事理知是非,那便已是足够,至于能否吃上两载官俸,倒不见得是重中之重。自个儿粗鄙不识文墨,不过既然是有先生与书中道理,替自个儿教导膝下四子,也理应是很好,起码不会逊色旁人太多,以至于家中儿郎,日后处处作恶而无向善之心。 邢邬峡伴读近乎十载,勤恳恭顺,才叫一位大员瞧上,遣人写过封推举文书,才捞得个主簿官职,还是在这苏台县最是惹人厌烦的地界,但纵是如此,走马上任的时节,以往乡间那些位眼光高过顶的富贵人家,皆是出门相送。瞧着这位已然算不得书生,而立有余的读书人佩胸花离去,很是艳羡,当然也不忘好生训斥几声自家那几位忒不争气的后辈,终日只晓得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白白毁去数代苦苦挣下的银钱。 但也唯有邢邬峡晓得,自个儿所谓读书人矜持自傲,不知自行砸碎过多少回,身在学堂当中做半个伴读,半个杂役,早已是将满腹文墨连同面皮,尽数抛却,才讨来这么一官半职,倒终究是了却邢屠户一桩心事。 正是知晓世间不易,所以整座苏台县中,即便是几家势力最大的商贾,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