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贪墨
,不留隔夜事。这等手段瞧得原本相当疲惫的 鹿垂都是有些胆战心惊,倒抽两口凉气回头,见云仲昏昏沉沉从酒坛碎片里拔出脑袋来,才是略微出了口气,携一众鹿家人出门,同那位分明目盲,行路却相当稳当熟悉的琵琶客离去。 这一日,鹿家正堂其中多出数十枚木箱,当中整整齐齐码放有数刀宣纸,而宣纸当中密密匝匝,皆是蝇头小字,近乎是仔仔细细将这几日来鹿垂所追的遗漏账目,尽数添到上头,其中涉有钱财数目,已然是骇人听闻,而最为令鹿家老家主震怒之处在于,若是今日不曾查清此账,大抵鹿家一年章程,就是如此糊涂蒙混过关。其中单单是主涉之人,就有足足八十六位,除一十二位外姓位高权重者,其余七十四位,竟皆属鹿家中人。 甚至尚能牵扯到鹿垂其父,虽不曾算在主犯其中,照旧是有些许微末牵扯,环环相扣,贪墨数目引人目眩。 老家主掌灯时节,将自身壮年时所穿衣甲披挂齐整,拄刀而立,已是在这数十枚木箱前站立许久,任由天色渐晚。 直到此时,鹿垂才晓得这场贪墨事中,为何那位琵琶客要言说,岂止千斤,但凡是将涉此事主谋尽数连根拔起,近乎是要将鹿家多年经营尽数打乱,于荒废断墙之上重起炉灶,谈何容易二字,更不曾想到眼前这位老人听闻家丁颤声念诵账目时节,心头肝火何其汹烈。 可这柄对于鹿家老家主而言已然使唤 不动的刀,分明知晓是伤人伤己,却终究还是落地。 秋时,鹿家依家规诛杀共五十四人,其余参犯之人剥去银钱逐出鹿家,再不可于北境逗留,家眷老小一并受牵连,逐出城去,再不允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