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程见山离开后,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沉默也成了云郊独自的静默。云郊仍旧立着,慢慢地回想今日的种种。他思考时习惯一动不动,现在又穿着白色的婚纱,从花园向里望,里面的人与物像一张黑白相片。 黑白相片里的人,想到他人时,或许也不过只有单纯的黑白二色。云郊先想到的无非是程见山,他忘掉许多细节,独独记得程见山眼眶下的半轮乌青,想必是日日熬夜,才将窗外nongnong的夜色剜下来贴在眼睛下面了。他能为这样辛苦的程见山做什么?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因为他无法替程见山真正分担生意上的事务。 如果姝姝在,情况肯定就不一样了,她是他见过最聪慧的人。程见山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呢?等姝姝学成归来,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那便是大家都爱看的、两位才貌双全的人结为圆满的一对的故事了。至于他,总不能一直叫爹爹养着,也不能成为姝姝和程见山的累赘,该尽早离家谋生了。 那么,程望江呢? 想到程望江,黑白相片被撕碎了。一枚埋在云郊体内圆滚滚的金戒指,一口无底的小锅,将他女xue里那些黏腻透明的液体,熬糖一样熬成了金黄色,沸腾着涌出来,溢满整个房间。 明明他们只有几小时没见面,但他好想程望江。他想的无非是苦恋中的人常有的患得患失,譬如他爱他么?他愿意带他走么?他愿意娶他么? 照进房内的阳光变成金黄色,已经下午了,使人昏昏欲睡的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