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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李忘生跟随吕岩数载,处理观中事务熟练老成,修道一途却常常自掣,道经浩繁剑术高渺,即便平日里已尽力参透所读所学,到底年岁不足历练不够,只有谨小慎微,在一知半解中时时回望,总也学不完读不通似的,怎样算明白习得,他也不敢断定,心里大概有一丛隐雾,山下越是动荡,心雾越是浓稠。 琢磨不透的世间诸事,论根本始于无极,后分阴阳化生万物,一切生死悲欢,到头来又圆融成太极的形状,循环往复同归大荒。兵戈迭宕的倥偬百年千年,史辙碾过无数死伤,一轮又一轮,空寂虚无得叫人恐慌。想到此时,脸眉浮一层冷汗,往日端静的内心被宙宇的阴重拖着下坠。 万幸大师兄从山下上来,一身刺骨寒气,走进他案前烛火的光晕里,一伸手,把他默想中的那团迷瘴揉灭,声音爽朗轻快,回响在殿中:“忘生,这么晚了,还打坐呢?” “嗯……”他涌起绵厚的倦意,将盘坐的腿舒展并拢,脸庞温驯而困顿地蹭过谢云流的掌心,停留在他指端,“师兄,我真羡慕你。” “哦?羡慕我什么?你也想下山去玩儿么?”谢云流凑上前去,想从袖里摸出山下带回来的胡饼讨师弟欢心,一路护着回来,饼是热的,手却被风吹得僵硬,现在师弟的脸暖着他的指尖,马上手变得guntang活络,饼倒是快要凉了,他不舍得将手移开。 李忘生含着会心的笑意摇摇头,一霎眼,亮亮地看着他:“师兄行事笃定,从无疑窦,话出口前已是了然于胸,剑若出鞘必定稳快精切。” 谢云流愣了愣,哑然失笑,忘生说的这些于他而言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怎么经他昏昏沉沉点出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