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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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不可能,看它的老旧程度,它被洗出来的时候,张明生估计还被关在老宅做小变态。 是张明生母亲和张明生的合影吗? 这倒有点可能,但照片中的两个人衣着朴素,实在不像出自豪门。 看着看着,我心头一惊。 怎么这么眼熟。 女人的紫色裙子,小孩的鹅黄色衬衫制服。 还有他们背后那棵马尾松,以及鲜艳得有些廉价的滑梯。 在照片之外的摆设我也记得, 滑梯旁是一个大沙坑,散落着军绿色的铁锹,树下堆着一些沙包,明黄的跳绳挂在树杈上,再往上,是一颗老院长想尽办法也没有弄下来的羽毛球。 老院长买了二手相机,兴致勃勃地摆弄,替孩子们拍照。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姗姗来迟,刚才他们在一起读一本书,书里讲一个穿红袜子的鬼马女孩的故事。 快门声响起时,有一阵风吹过。 那个孩子闻见了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这里是连南巷14号珍爱福利院。 我长大的地方。 照片里的孩子正是我。 而那个女人,她姓杨,曾在福利院工作过一段时间。她的事我们知道得并不多,大家都叫她小杨阿姨。她对我最好,时常自掏腰包,给我买衣服和书本,还给我取了新名字。 她摸着我的头发,笑盈盈地说:“你就叫抚潮吧。” 抚潮,是抚摸潮水的意思。她说,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最富生命里就是水,成千上万的溪河湖海,或疾或徐的翻涌流淌,生生不息。 我认真地听着,就算不懂,也异常憧憬。 我甚至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