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抱住大哥赶回凌雪的那股精气神儿,也在看到素白灵堂的那一瞬间,就尽数散了个干干净净。 可这么重要的后事总得有人cao办。于是出头的就成了作为晚辈的高剑——无论是从祁进这边论,还是按照和叶未晓的关系,他都得当仁不让地站出来。邓屹杰自然也来了,却整日窝在厨房不出来,只是枯对着炉火柴锅、片刻不停地为他炖煮养身的羹汤。 却只是煮了倒,倒了再煮。 祁进没有任何吃东西的兴致,自姬别情死后,他几乎水米不打牙,只是浑浑噩噩地塞着上官博玉开的药丸。药汤他也不肯喝,邓屹杰那口永远炖煮着的、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砂锅,让他不合时宜地想起眼下灵堂里大把无声燃烧着的线香。 直冲屋顶的袅袅青烟呛得他闷闷欲呕,供桌前琳琅满目的丧幡灵牌、供果鲜花则晃晃悠悠地在眼前直飞。祁进干呕了两下又开始低咳,直咳到最后,眼前都一阵阵发黑,整个人虚弱地伏在地上。 他失去了意识。 *** 再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外边的天色已经很昏沉了,几颗黯淡的星子簇拥着泛红的月亮。可祁进再定睛看去,却发觉月亮还是好端端地挂在那里,在这座分外雅致的小院里洒下淡银色的辉光。 而这月光朗照的院落曾经属于姬别情。 姬别情。一念到这个名字,祁进的心脏就开始不自觉地抽痛。他好像永远都在和他错过。他错过了他为凌雪入死出生的一年年,错过了他历尽艰险成为台首的那一刻,错过了在刀剑丛中救他的最后瞬间,现在又错过这一场同他告别的葬礼。 ——也或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