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当时刚刚辅佐新帝继位不久的摄政王萧程望自告奋勇,替悲痛欲绝的雍昭查明此事。

    后来,他告诉雍昭,景逸之死与纪舒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包括他的玩忽职守,包括他的吃里扒外,包括他的表里不一……

    总归有千万个理由,将纪舒钦钉死在这个结局。

    但萧程望又说,纪舒钦是不肯认罪的。

    像他这样,连畸形身体都敢隐瞒的人,他自有千万个理由逃脱隐瞒。

    所以他告诉雍昭,对于这样顽固的罪犯,应该要千次万次地磋磨,一遍又一遍逼迫他正视自己的罪责恶果,让他刻骨铭心,连在睡梦中都不敢忘记。

    于是雍昭听了也信了。

    是她亲手逼着纪舒钦在无数个崩溃或者濒临崩溃的瞬间,牢记自己手上那根本不存在的鲜血罪孽。

    从前有千万个停手的机会,她从未珍惜。

    种因得果,先皇夫之死终于成了纪舒钦的心魔。

    如今她真心实意,想让纪舒钦忘掉这一切,却是难如登天了。

    雍昭心口发疼,实在说不出话来。

    任凭谁在这样的情形下都难以说出话来。

    她喉头发紧,自胸膛深处发出沉闷的颤动声响,出口却成了哽咽。

    帝王的骄傲自持在这一刻成了泡影。

    在脆弱的、条件反射惊惧的纪舒钦面前,始作俑者雍昭再端不起一丝一毫帝王的气派。

    她闭起眼,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隔着柔软被褥用力环住仍在轻颤的纪舒钦。

    深入骨髓的恐惧让怀中人